第肆章 始末

 

 「娘,孩兒依您的囑咐將人帶來了。」

  在走過許多蜿蜒崎嶇的山路以後,一間略顯老舊的木屋映入眼簾。那位自名為「炎罪」的少女敞開有些老舊的木門,恭敬地向裡頭的人影行了個禮後,稍稍往一旁讓出一步,接著轉身望向身後的冥斗。

 「請進,家母已在裡頭等候你了。」

 「妳說的那個人指的就是你母親?」

  炎罪微微頷首以示肯定。

 「是,但家母因長期身染重病而無法下床,這點望你見諒。」

  語畢,她深深地朝冥斗一鞠躬,然後走向一旁拎起一個竹簍,便頭也不回地朝森林的某處走去。冥斗見狀,急忙喚住了對方:

 「喂,妳要去哪啊?」

 「炎罪要去準備晚膳的物品,請你與家母慢聊,何況......

  話語就此打住,炎罪頓了一會兒,才發出了一聲若有似無的苦笑。

 「罷了,不說也無妨,請你快進吧!家母承受不了任何寒風的。」

  她指了指敞開的門扉,催促著冥斗快點入屋後,踩著細微的腳步聲漸漸離開了冥斗的視線範圍。無奈,冥斗也只好順著對方的意思入屋,並將敞開一段時間的老舊木門關上。

  或許是因為太陽逐漸西沉,屋內顯得有些昏暗,此刻唯一的照明,僅是由窗口灑進的夕陽餘暉。冥斗默默地環視周遭一圈,最後將視線停留在一張擺在窗口旁的床鋪上,一名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的中年女子正緩緩從被褥裡坐起身,並朝冥斗微微一笑。

 「等候汝許久了,玄冥斗。」

 「......為麼妳會知道我的名字?

  冥斗警戒地注視著對方。這對母女怎麼都一個樣?怪人一個。

 「玄公子先到這裡坐下吧,待奴家向汝娓娓道來,屆時便可解惑。

  女子伸手將一旁的椅子拖出來,在寧靜的空間中,椅子與地面的碰撞聲顯得格外響亮。

  冥斗猶豫了一會兒,接著向前邁出步伐、來到了那名女子的面前。在近距離的觀察下,對方臉上那由時間所刻劃下的痕跡,以及如瀑般的黑色長髮形成強烈對比的灰白髮絲,十分清晰呈現在眼前。雖然對方的臉色因病而發白,但卻絲毫無法掩蓋住她那令人感到敬畏的氣勢。

 「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將椅子拉到離床緣有段距離的位置後,冥斗神色嚴肅地開口。只見,對方輕吐出一口氣,接著露出了苦笑,說:

 「在那之前,公子難道沒有其他想問的嗎?

 「......」

  聽聞那意有所指的話語,冥斗微蹙起眉,眼神略帶凶惡地看了女子一會兒後,才再次開口:

 「那就請妳回答為何我會來到這裡的理由。

 「簡單,玄公子有汝應完成之事」

 「那是麼事?

  微屏住呼吸後,冥斗有些急切的問道,希望能藉此解開他從來到這裡以後就一直抱持的疑惑,但,對方的回應,卻讓他有種女子只是想隨便敷衍他的感覺

 「天機不可洩漏也,此刻,奴家唯一能說的,便是『一切皆起源於因果輪迴』。

 「......」

  麼跟麼啊......剛剛明明說會幫我解惑,怎麼現在又出爾反爾,說麼天機不可洩漏,把人當白痴耍啊?

  當唯一的希望撲了個空的瞬間,冥斗的臉色變得更加地陰暗。

 「妳在耍我嗎?那根本不叫回答、不叫解惑!

 「有些事奴家不能與公子明說,這點還望汝見諒。不過,玄公子與那孩子的命運現已開始轉動,一切的恩怨情仇將在不久後結束。」

 「麼恩怨情仇?為何說的這麼肯定?

  微蹙的眉頭上又加深了力道,望著女子那隱含深意的笑容,冥斗的疑惑愈加膨脹。她彷彿是已經看透未來的一切似的......

 「因為奴家看得見

  她停頓了一會兒,撇了一眼一臉茫然的冥斗後,繼續補充似地開口:

 「看得見這齣戲』的未來。

 「妳說的『戲』是麼意思?

 「正所為人生如戲,故,那自然便是指汝等的未來。玄冥斗,汝認為汝為何而來到此地?

  女子用著似是要看透一切般的雙眸望向冥斗,並向他丟出了一個問題。

 「......我不知道,或許只是偶然罷了。

 「此言差矣,世上發生的一切皆有其緣由所在,又何來所謂的『偶然』?請切記,這世上並無『偶然』,一切皆是『必然』。解鈴還需繫鈴人,汝要做的,便是協助其解開那結。」

 「我聽不懂妳說的意思,我只知道,憑什麼要由我來?」

  見對方文謅謅地說了一大串,但到頭來依然沒有解開自己半個疑惑,為此,冥斗感到愈加不耐煩。然而,當冥斗那焦躁的模樣入了女子的眼裡後,她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世上有很多事不是想說便可以輕易說出口,她自有苦衷,只可惜,眼前的這位少年似乎無法了解這一點。無緣無故被丟到這個陌生之地,不知其緣由、不知此處所有的一切,也難怪會如此焦躁不安。

 「就憑汝側腹上的印記。」

  女子神色嚴肅地伸手指向冥斗右腹,而後者只是不解的發出疑惑的單音。

 「那水色的玄武印記便是強而有力的證明。」

 「在說什麼傻話啊?我腹部哪來的水色印記......唔!」

  雖然嘴上帶點不耐煩的語氣叨念著,但冥斗還是很不自覺地順著對方所指的方向看去,但就在水色線條映入眼眸的剎那,冥斗感到難以置信地屏住呼吸。

  本應是黑色的胎記,不知從何時開始已轉變為帶點澄澈色澤的水色,不僅如此,胎記原先比較淡色或者模糊的部分也全數消失,使得整體模樣從「神似」變成一個「真正」線條勾勒精細的玄武模樣。

  其氣勢凜然的姿態,一瞬間奪去了冥斗的五感,他的腦中快速地閃過了幾個畫面以及語句──他想起來了,當雙眼一睜開,便馬上從腦中消逝無蹤的記憶──那場一片漆黑的夢境中所見、所聞的一切事物,包含與這水色印記身影重疊的玄武。

 「對了,我記得在來到這裡前,好像做了個奇怪的夢,在一個非常奇怪的......」

  冥斗感到有些無力的扶著額頭,喃喃地說著。

 「.......一片漆黑的地方,對嗎?」

 「為什麼妳會知道?」

 「如果奴家沒猜錯的話,那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混沌之地──『幽沌行』。」

  凝重的神情慢慢地爬上女子那蒼白的面容,她移開視線,將右手輕抵在唇瓣上,似是在思考些什麼而蹙起眉頭。

  昏暗的空間瞬間陷入了一片靜默,那沉重的氛圍緊緊勒著冥斗的頸項,讓他感到難以呼吸。獨自身處在陌生的地方不知所措之時,還要被知道真相的人蒙在鼓裡,這種感覺真的一點也不好受。

 「那個叫『幽沌行』的地方怎麼了?

 「此處陽氣與陰氣甚重,非陽非陰,混沌不明。若是誤闖該地,僅憑凡人之軀是無法承受那強大的混沌之力,輕則喪失心智、重則.......」

  女子神情凝重地看向冥斗,強壓下顫抖的嗓音緩緩吐出一個字:

 「亡。」

  那一瞬間,冥斗很清楚地聽見自己用力吞嚥唾沫的聲音。

 「妳、妳又怎麼確定那裡一定是幽沌行什麼鬼的?

 「相傳,此地連結了各個不同的時空,因此造就了混沌不明的狀態。奴家知道玄公子非此處的人,既然如此,汝必定會行經混沌行。

  撲通。

  心頭彷彿遭到了重重的撞擊而跳了一下,一股不明的恐懼感油然而生,像藤蔓般從腳底纏繞至全身。雙臂爬滿了雞皮疙瘩,喉頭似是凍結般難以發出半點聲響,同時也感到難以呼吸。

  原來我那時是待在這麼一個危險的地方嗎?

  消極的想法,力量流盡的身體,如果那時不是因為有玄武在的話,自己再次閉上雙眼的剎那是否就意味著死亡?

  思及此,不安的情緒頓時支配了一切思緒。冥斗不甘地咬著牙,緊握的雙拳則是微微顫抖。

  可惡!為什麼我非得遇上這種事啊?

 「真虧汝能平安無事地從那裡離開......不過,這就更加能證明汝非僅僅一介凡人了。

 「少胡說八道了,誰要相信妳的胡言亂語啊......」

  陣陣刺痛從腦袋深處竄出,冥斗現在只能感覺眼前一片黑暗,全身難以動彈。要他接受這種無法用科學解釋的超現實的事情真的很難,穿越、使命、印記什麼的,又不是漫畫或者小說。

  種種衝擊如浪潮般襲來,將冥斗給吞噬殆盡,這讓他幾乎都快崩潰了。

 「玄冥斗啊,水色的玄武印記以及幽沌行皆為強而有力的證明,既然如此,汝又何必苦苦逃避現實?」

  於是,女子的勸說,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不知道!誰管什麼使命還是什麼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只知道這一切都不關我的事!

  一直壓抑在心中的不安滿溢而出,用盡全力的崩潰怒吼撕裂著空氣與房內的寧靜氛圍。完全沒料到冥斗會有如此反應的女子只能愣愣地看著他,深怕自己的任何一言會再刺激到他。

  就在屋內再度回歸寧靜,凝結而成的尷尬氣氛充斥在每一個角落時,木屋唯一的老舊木門伴隨著咿呀聲被敞開,而先前出門、並自稱為「炎罪」的少女,正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微弱到幾乎快消失的夕陽餘暉中。

 「那個......我想說屋內都沒有聲音,所以就擅自入屋了。莫非......母親您還沒有談完嗎?

  見屋內兩人的視線都朝自己投來,炎罪有些怯弱地縮起了脖子。

 「不,沒事的,吾等的談話已結束了。

 「是嗎?那就好了......

  聞言,炎罪鬆了口氣似的揚起嘴角,隨後關上木門、點燃屋內的燈火後,便朝床的方向走去。然而,此時的冥斗依舊將頭壓得很低,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少女正一臉擔憂的注視著自己,直到對方開了口,他才稍稍將視線抬起。

 「請問......你還好嗎?感覺你的臉色很差......

 「不,我沒事。」

 「可是......」

  見冥斗很快地撇開視線,少女反而更加擔心對方是否因為種種因素而在逞強。於是,她在心裡糾結了一陣子以後,以有些抱歉的語調低聲說「不好意思,失禮了」,接著便將手伸向冥斗。

  霎時,一股比常溫高出許多的感覺包覆住了冥斗的額頭。

  好燙.......

  他反射性地揮開那股高溫的來源,並發出了驚呼聲、向後退了一步。

 「──妳做什麼?

 「啊.......對、對不起,我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但是您的臉色看起來十分欠佳,所以......」

  見到冥斗那充滿警戒的眼神與舉動,少女嚇的一邊向後退開,一邊怯弱地解釋著。

 「比起我,妳那高到嚇人的溫度才有問題吧?

 「是、是,真的很對不起......」

  少女將頭壓低到不能再低的程度顫抖的嗓音連連道出了道歉的話語,正因如此,這讓冥斗心裡產生了莫名的罪惡感與煩躁感。

  其實他並不是有心想責備她,只是這時的他就像隻充滿戒心的野獸,容不得任何人來接觸他,否則下場就只是被反咬一口──儘管對方並非帶著惡意。

 「炎兒,玄公子可能只是太累了,汝先去準備晚膳罷!」

 「娘......」

  炎罪不安地回身望向對方,那熟悉的笑容依舊和往日無異,如此地靜如止水,令人捉摸不透。

  有時......真搞不懂娘到底在想些什麼.......

  充斥著複雜情緒的暗紅雙眸微微閃爍,但少女還是頷首以示遵從。

 「好的,那麼孩兒就先離開了。

  少女的身體微躬,向自己的母親行了個禮後,便朝屋內的灶房走去。

  待少女的身影徹底從視線範圍內消失後,冥斗才再次開闔起雙唇,硬是從乾渴的喉嚨擠出略帶沙啞的聲音:

 「我最後再問妳幾個問題。」

 「但說無妨。」

 「炎罪之子是什麼?她......又是為何那麼遭人怨恨?」

  一個看起來如此脆弱、宛如薄冰般一碰即碎的女孩子究竟能做什麼才會招來人們強烈的怨恨?

 「唉,一切皆歸咎於身世啊......」

 「身世?」

 「此事說來話長,奴家就長話短說了,這事須從十七年前說起。當年,炘明帝國的開國皇帝司馬武鐮同鎮守於南方的火行術者聯手,推翻了腐敗不堪的南方政權,在與眾多豪傑逐鹿之下,最終取得了南方江山、建立了新的朝代。不料,就在火行術者認為自身使命以了,與司馬武鐮辭別準備歸隱山林之際,卻遭其暗算,身受劇毒且遭士兵們團團圍住,那時,他從司馬武鐮的自白中看清了一切真相與他的野心,於是,怒火中燒的火行術者便對司馬武鐮與其部將下咒,使彼等必須承受烈焰焚燒之苦,並在消失前,預言了炘明帝國的滅亡......」

 「等等,但那又和她有什麼關係了?」

 「莫急,那不過是因果中的『因』罷了,現在才是『果』的部分。預言中如此說道:『在不久的將來,將會有個身上帶著如這場火焰般刻印的人,來毀了這個帝國與爾等』,然,在全場火焰消散的瞬間,火行術者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自此,天下鎮守於五方的行術者宛如人間蒸發般,再也無人見過其蹤跡。與此同時,似是要印證火行術者之預言,隔年年初,一名身帶紅蓮般印記的嬰兒誕生,從此各地天災不斷,尤其以南方最為嚴重。同時,司馬武鐮用計挑撥離間其他四國,然後趁勢發起了戰爭,對各國展開侵略行為。由於炘明帝國兵力強大,與其對戰的國家無法招架而節節敗退,整塊大陸的版圖步步遭到併吞,最後不過一年多的時日,炘明便一統天下。不過,天災再加上人禍,使得各國人民民不聊生,再加上,凡是被炘明所統治的地域,更是會出現怪異之事,於是,人們便將一切都怪罪於那名帶有印記的孩子身上。」

 「所以,那個帶有印記的孩子就是她?」

 「正是。」

  哼,真是荒唐又毫無根據的迷信。

  冥斗不屑地冷哼了一聲,然後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

 「這一切應該怪那個皇帝吧?

 「不......所有異事與天災皆恰巧始於炎兒出世當日,眾人將矛頭指向她,不意外。

  至此,女子蒼白的面容浮現了些許無奈與心疼,而那雙靜如止水的雙眸也掀起了一絲漣漪。

 「那麼妳所謂的異事是什麼?」

 「行術者之使命乃維持五行之力的平衡,如今彼等不再存在,五行之力大亂,便會引來各項天災。但,宛如火行術者之報復,火之災難最為頻繁,如有不留神,就算是如燭火般微弱的火焰,也會立即失控,將一切燃燒殆盡。

 「那只是一般的火災而已吧?」

  冥斗一臉無奈地做下結論,但女子只是搖了搖頭。

 「不,接下來便是其怪異之處──水,無法滅掉那些火焰,但火焰也不會蔓延至別處,僅限於某個範圍,事物燃盡便會自動消散。而火焰有如此失控的情況,也僅限於日落後,陰氣正旺之時,所以,律法中規定人民在日落後嚴禁用火,違者一律處死。」

 「妳說日落後火會失控而將一切燃燒殆盡,但她剛剛不就已經點燈了嗎?現在我們不也平安無事?

 「炎兒......是個特例。」

  女子意味深長地說著,同時望向灶房的方向,垂下眼簾。

 「任何烈焰都無法傷到炎兒,而炎兒周遭的火炎也不會有前述的情況.......」

  語畢,女子將視線移回冥斗的身上。只見她的眉頭微蹙,上揚的嘴角顯得有些僵硬。

 「然而,正因炎兒是預言中之人,人們才會如此憎恨她吧?自小,她就必須承受眾多民怨,不管是身抑是心,早就傷痕累累了吧?或許對那孩子來說,真正會使她畏懼的不是命運,而是由人心的恐懼所凝聚而成的黑暗。」

 「......」

 「相信玄公子應該有發現,炎兒對人異常地畏怯吧?這一切皆拜那紅蓮印記所賜。奴家當年為了不讓炎兒遭他人所害,於是不斷地搬遷住所、藏身於山林,但卻仍然難以避免她遭民怨所波及,如今還必須仰賴她的照料,唉......」

  說著說著,女子不禁深深嘆了一口氣,消瘦面容上的表情也因心中的情緒而愈加扭曲。

  至於聽完一切始末、對整件事有了初步了解的冥斗則是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後,用力從口中呼出一口氣,藉以平復心情。

 「好吧,大致的情形我都了解了,不過我還有件事情很在意......」

  銳利的視線在話語方落時投射到女子的身上,冥斗神情嚴肅地回望向對方,氣勢凜然地問:

 「妳,是誰?」

 「咦?」

 「妳應該不是普通的百姓吧?」

  初次見面時所感受到的那股氣勢,以及從談吐間所感受到的那股氣質,怎麼想也都不認為是一般普通百姓。何況,就一個百姓來說,她所知道的似乎太多、太過詳細,有點不尋常。正常來說,那個皇帝絕對不可能讓整件事的事實完整保留地傳出去,而是會對整個事件的重點位置有所封鎖、扭曲,讓天下的人都不會知道一切元兇就是自己才是。

  然而,這個人不但詳細知道整件事的始末,剛剛在回答「這一切應該怪那個皇帝吧?」的問題時,她也十分巧妙地避開了有關那個皇帝的話題。若是沒猜錯,以她的那句「不,所有異事與天災皆恰巧始於炎兒出世當日,眾人將矛頭指向她,不意外」來判斷,人民大概只知道火行術者的詛咒與炎罪之子的部分,那麼,那段發言確實是「不知內幕」的一般人民會有的回答,但對於知道詳情的她來說......總覺得有些不自然,太過違和了。

 「......」

 「這次妳總該不會再用『天機不可洩漏』來搪塞我了吧?」

  見女子始終保持沉默,冥斗有些不耐地做出追擊。在雙方僵持了幾秒鐘後,一陣輕笑聲頓時響起,這使冥斗更加不快地蹙起眉頭,因為他真的很討厭對方的這種態度。

 「......呵,呵呵呵......」

 「妳笑什麼?」

 「不錯,奴家對玄公子的敏銳深感佩服。本看汝似一介莽夫,不料卻仍意外地擁有水行術者該有的清晰思緒。看來奴家太過小看汝了。」

  女子意味深長地說著,但冥斗又何嘗聽不出其中那半褒半貶的意思呢?但為了不真的成為對方口中的「莽夫」,他還是努力地抑制住胸中燃起的怒火。

 「既然被汝所發覺,奴家也不多做隱瞞。奴家名王容君,『曾』為當今皇帝之后。」

 「什──!

 「當年,奴家為了使炎兒逃離司馬武鎌的迫害,於是連夜逃離出宮,如今,奴家不過為一介戴罪逃犯,因此汝也無需如此驚恐。

  王容君的臉上帶著無所謂的表情,而那輕描淡寫的語氣,明確地表現出了她不對於過往有所眷戀。

  拋棄宮中奢靡的生活以及眾多女子所嚮往的皇后之位,從如此嬌貴的身分淪為一介逃犯,一切只為了保住自己懷胎十月的孩子,如此之舉,令冥斗對她的看法在短時間內著實有些改觀。

 「也就是說,妳們是被通緝的?

 「是,但奴家並不認為自己有何過錯。一切罪孽本應屬司馬武鎌,憑何故得由炎兒作代罪羔羊?要奴家眼睜睜地見炎兒遭他殺害,奴家做不到

  堅毅的光芒如璀璨的星辰閃爍於王容君的雙眸之中,篤定的話語透露出了她絕不臣服於強權下的想法。

 「為了讓炎兒擺脫此命運,奴家從很久以前就在等待玄公子的到來。因此,請汝務必助奴家一臂之力,了斷這段因果。

 「就算妳要我幫妳,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啊!」

 「玄公子什麼事都不必做,一切順其自然,該來的,便會來。

 「那妳能保證我以後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嗎?」

  此話一出,容君立即面有難色。

 「這......可以是可以,但前提為玄公子無違反命運的話。

 「放心吧,我絕對不會違反。」

  巴不得早一秒回去的冥斗,信誓旦旦地承諾道。如果遵循命運就能回去的話,那我幹嘛要違反?

 「是嗎?但願如此。」

  容君的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裡仍有一股不安遲遲無法消散。能預見未來固然方便,但力不從心卻又使人絕望。

 「話又說回來了,那傢伙到底叫什麼名字?」

 「玄公子是指炎兒嗎?」

 「總不能老是叫她炎罪吧?」

  那樣的叫法不就等同於在她的傷口上灑鹽嗎?真搞不懂她為何要這麼做。

 「呵......想不到玄公子如此地體貼咱們炎兒?」

 「少囉唆,我只是不想變得和那些村民一樣罷了。」

 「哦?既然如此......」

  容君輕輕地勾起唇角,愉快地笑了笑。

 「汝何不問問她本人呢?」

 「妳覺得她會說嗎?」

 「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見對方絲毫想回答自己的打算,冥斗不快地扯了扯嘴角。果然,我還是討厭她這種類型的人。 

 「娘、玄公子,晚膳已準備好了,請用膳吧。」

  正當冥斗再度於心中碎念時,從身後傳來的嗓音令他轉移了注意力。一回身,便見少女正將一盤盤飯菜置於桌上。

 「粗茶淡飯,望玄公子不棄嫌。」

 「喔、喔嗯......

  面對少女一如先前的恭敬態度,冥斗仍舊感到不適地以點頭代替回答。折騰了那麼久,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也都已經面臨了極限,於是他決定先別想太多,讓緊繃的神經先放鬆下來、好好度過一晚。說不定,明早一覺醒來,便會發現這一切不過真的只是個夢境而已。

  說不定......


若妍的碎碎唸:

久違的更新啊......

本來預定是昨天更新,但因為圖還沒畫完所以就沒po了(遭毆#

我第一次有性格這麼懦弱的女角耶~感覺有點興奮(诶?

所以冥斗你也別那麼兇,對人家溫柔一點咩~不然人家很可憐耶~

還有啊!你對長輩也有禮貌一點嘛!說話這麼沒大沒小.......(翻白眼((冥斗:妳欠揍是嗎?

然後,原本無名氏的媽媽終於有名字了!!而且戲份變多,性格感覺也比原來還要......嗯......堅毅?強悍?

至於冥斗究竟要來到這裡做什麼呢?以前讀過焚炎夢境的別偷笑,因為我是整篇砍掉重練的喔!整篇!!

這集女主的名字依舊沒有公佈,究竟要多久以後才會出現呢?就讓我們繼續看~~~(你別再拖了啊混蛋#

對了,之後我想先把日本教育旅行的心得更新完,所以絳蓮印可能會暫時緩一緩喔!

最後,獻上番(ㄜˋ)外(ㄍㄠˇ)篇,結束這回合!!!(๑•̀ㅂ•́)و✧

 「所以,那傢伙究竟叫什麼名字?」

  冥斗困惑地丟出問題,只見王容君輕輕地勾起嘴角,愉快地笑了笑,接著開口道:

13  

冥斗:......啥鬼東西啊啊啊啊!!!作者妳別亂偷海棉寶X的梗啊啊啊啊!!!!

對不起我錯了,我突然覺得自己好有病......

其實這梗是國中時,從班上男生那兒聽來的_(:3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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