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星光

第柒章之參 線索

  順利地回到炎罪的住所後，冥斗終於停下有些發軟的雙腿。這一路上他不停地又跑又走，體力早已快要透支，但……

  喘著氣、回過頭輕喚了幾聲，卻發現對方完全沒有反應，似乎早已睡著了。瞬間，冥斗只覺得一股怒火從腹部升起。

  當自己跑得要死要活時，她居然正在悠哉的睡覺?

 「喂，妳給我起來了。」

  他的語氣帶了點慍怒。

 「唔……」

  即使如此，炎罪依然絲毫沒有要醒過來的樣子。只聞她似是痛苦地呻吟了一聲，接著環住冥斗的手臂用力地縮了縮。

  無奈，冥斗只好放下她，並讓她躺在草地上。畢竟她現在這個樣子，他也不知道進去屋子後該如何和她母親做解釋。

  索性地坐在地上後，他仰頭望向天空，發覺夕色已逐漸在上頭渲染開來，橘的，黃的，紫的，以及淡淡的藍與橘紅相互交織，形成了一個美麗的景色。

  此等美景，令冥斗不禁望之而失神。然而，就在此時，一道溫潤且純厚的嗓音伴隨著風一同掠過他的耳畔。

  若是世上的人們也能如同這彩霞般，互相相容、互相接納的話，想必這個社會也是如此美麗吧?……

 「……!」

  是誰?

  藍色的眼瞳微微撐大，冥斗迅速地張望向四周，試著去尋找那道聲音的主人。只可惜事與願違，放眼望去，周遭僅有自己以及昏迷不醒的炎罪。

  怎麼回事?剛剛那道聲音到底是誰?

  如此想著的同時，那道聲音又再次響起。

  北方……

 「北方?什麼北方?」

  回歸……北方……醒、力量……

 「你到底想說什麼?你是要我回歸哪裡啊?」

  冥斗向著無人的周遭大喊，但卻遲遲得不到任何回應。他急了，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剛剛那道聲音所說的話肯定是解決所有事的關鍵。

  他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但是，像是要抹殺掉冥斗最後的希望般，那道溫潤的嗓音再也沒有出現，更別說是回答他的問題了。反倒是方才一直陷入沉睡的炎罪眼皮微微抽動了幾下，而後一邊睜開雙眼、坐起身一邊疑惑地輕聲呼喚了冥斗。

 「玄公子……?」

 「話別說得那麼不清不楚!回答我啊!」

 「玄公子，你在同誰說話呢?……」

  望著冥斗的背影，炎罪不解地輕扯了下他的衣襬，但──

 「別碰我!」

  對方猛地回過身，面目猙獰地瞪向炎罪，令她不禁心生畏怯的縮起了脖子。

 「啊……對、對不起……」

  從她顫抖的聲音中可以明顯感受到她的恐懼，意識到這點的冥斗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畢竟自己真的很不擅長與這類的人相處，同時，也對自己遷怒於無辜的她感到愧疚。

  無奈，在心中糾結了一陣子過後，冥斗選擇暫時拋卻方才所發生的事情，勉強理清了內心的紛亂，才讓自己比較能平心靜氣地安撫炎罪。

 「抱歉嚇到妳了。」

 「……不，沒關係的。」

  說完，炎罪頓了頓，有些猶豫地再度開口：

 「倒是剛剛……有誰在麼?」

  雖然那感覺說不太上來，但方才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隱隱騷動著，有些陌生，卻又有些似曾相識。

 「妳也有聽到那個聲音?」

 「咦?聲音……?」

  炎罪困惑地眨了幾下眼睛。

 「算了，沒事。」

  只有我聽到而已嗎?還是說，那只是我的幻聽?難道回去的唯一線索就要這麼斷了──又或者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得到任何線索?

  想到這裡，冥斗的臉色又不禁陰沉了起來。而他臉上的每一個變化，都被炎罪仔仔細細地看在眼裡，也因此，她不禁有些擔憂。

  她輕咬著下唇，與內心怯弱的自己交戰了一番後，才一邊用力抓著裙擺，一邊費力地從乾渴的喉嚨擠出微弱的字句：

 「玄、玄公子，雖然這麼說很奇怪，但是方才……我、我有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力量在騷動著……」

 「奇怪的力量?」

 「是、是的。」

  帶著疑惑的深沉藍瞳凝視向炎罪，讓她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

 「那股力量感覺非常柔和，但又有點飄忽不定，就、就像……唔，水……一樣?」

  炎罪吃力地想表達清楚她內心那股奇妙的感受，可惜對於從沒習過書的她來說，著實是件難事。

 「像水一樣……」

  一瞬間，冥斗腦中閃過的是在街道上使出奇怪力量的自己。

  他俯首看向自己的掌心。

  ……錯不了，肯定和這個脫不了關係。

  如此下定論的冥斗握緊拳頭，這幾天緊繃的情緒終於能夠放鬆一點。

  這下子總算有點線索了。

 「請問……」

  見對方沉默許久，炎罪不由得感到不安。畢竟從小到大除了自己娘親以外，便沒人會相信自己所說的話了。

 「嗯?」

 「你相信我?」

 「難道妳是騙人的?」

  冥斗緊蹙起眉。如果是騙人的，那立刻上當的自己也真夠蠢。

 「我、我沒有……」

  見冥斗的表情再度轉為凝重，炎罪急忙搖搖頭而後眼神飄忽了幾下，小聲地說：

 「……謝謝你。」

 「為什麼要道謝?」

  對於對方突如其來的話語，冥斗感到十分困惑，因為他實在是想不出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值得她道謝的事。

 「謝謝你救了我，還有……」

  低垂的頭猛然抬起，使得戴在她頭上的兜帽隨之飛揚，幾縷髮絲輕柔地飄蕩，隱藏在那之下的，是一抹泫然欲泣的笑容。

 「謝謝你願意相信我。」

 「……」

  望著那抹微笑，冥斗忍不住一愣，總覺得心中似乎有某個地方被狠狠重擊了一下，痛苦，卻又有種些微被救贖了的感覺。

  他抿了抿嘴，撇過頭不願去正視那一瞬間湧上心頭的情感。

 「救妳，是因為妳會出門原因在我；相信妳，只是因為我……」

  語句驀然停下。

  一時之間，冥斗竟不知該如何繼續把話給接下去，嘴巴開開闔闔了幾回，卻只是讓疑惑加劇。

  對啊……為什麼，我會選擇想相信她?

  他默默地瞥了眼不知所措的炎罪，心情卻也莫名地平靜下來。

  朱紅的眼眸雖然滿是怯弱，但倒也澄淨得晶亮，猶如清冽的泉水般，靜靜地淌過。

  擁有這種眼神的人，會是在說謊嗎?

  這一個疑問不禁湧上心頭。

  於是，像是被牽引著的情況下，冥斗很自然地說出了心裡話。

 「我……覺得妳沒有說謊。」

  話語方落，只聞得炎罪輕輕倒抽一口氣的聲音。她正想說些什麼，卻立刻被人硬生生地打斷。

 「快進去吧，時間已經晚了。」

  意識到自己說了不像自己的話後，冥斗有些尷尬地背向炎罪，不敢讓對方看見自己的表情，同時，也不敢看對方的反應。

  他隨口丟了一句，便匆匆地向屋子邁步，獨留炎罪一人，默默地望著逐漸染上夜色的天空。

＊＊＊

  靜謐的夜，冥斗卻怎麼也睡不安穩。他在床上輾轉反側，倒也不是睡不慣打地鋪，可心裡就是不踏實。

  這個世界有太多事情他不了解，偏偏他回去的關鍵正在這些繁瑣的因果中，讓他不得不去面對。雖說正如王容君所表示「解鈴還需繫鈴人」，但自己擺明與此事毫無關聯，又要他如何「解鈴」?還有，黃昏時的那道聲音也令人很是在意，但自己卻一點線索也沒有──不，也不是說沒有，可那太過抽象了。

  據炎罪表示，在那道溫潤嗓音響起時，周遭有股力量「騷動」著。雖然不知那是什麼，可至少能證明那聲音大概不是自己的錯覺，也就是說，只要能找到聲音的主人，自己應該就能得到回去的線索。

  但是……我該怎麼做?

  思及此，冥斗的心情又鬱悶了起來。

  不知其姓名，不知其樣貌，就單憑聲音怎麼找人?

 「唉……」

  面對這束手無策的窘境，冥斗只能無奈嘆息。

  ……要不，再找炎罪商量看看?

  不知為何，炎罪的身影就這麼在腦海中浮現。冥斗從被褥中起身，將視線移到灶房的門口。

  為了騰出位置讓冥斗休息，以及一些因素，所以現在炎罪是待在灶房睡覺的。

  反正從王容君那兒肯定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倒不如找她還比較靠譜。

  如此說服自己的冥斗，輕手輕腳地走向灶房門口，敲了敲門。雖然他知現在已是夜晚，但就原本世界來說差不多也就八、九點，這個時間點讓他著實沒半點睡意。

 「睡著了嗎?…」

  他又重新敲了一次門，但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正當他努力說服自己要等到隔日時，卻瞥見了門開了一道縫隙。照理說，若對方真睡下了，門應該會是上鎖的，也就是說她還醒著?可裡頭怎就一點反應也沒有?

  困惑的冥斗忍不住伸手推開那老舊的木門，可裡頭卻不見炎罪的身影，這使得他的疑惑又更深了。

  這麼晚了，她會去哪?

  冥斗皺了皺眉，從灶房那兒的後門走到外頭，繞著屋子尋了一大圈，但依舊沒有看到炎罪。這下，他不禁開始有了不太好的想法。

  不會是出事了吧?

  畢竟今天白天發生了那麼多事，看她黃昏時的狀況似乎也不太妙……

  一想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又是自己，一股罪惡感不禁從心裡油然而生。

  冥斗望了望一片漆黑的樹林，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進到屋子裡頭點亮提燈，拿來當作照明工具。

  現在的他不冀望什麼，只希望自己手中的提燈能別發生什麼災難就好。        

  如此祈禱著的冥斗，拎著燈便往樹林走去。

  雖說有了提燈的照明讓冥斗可以看清面前的東西，可光照的範圍終究是不大，光是將整個山頭尋完就已經花了不少時間──可他終究還是沒有找到炎罪。

  他抹了把汗，調頭往山腰處又尋了一陣子，卻不料從何時起，周遭竟開始起了白霧，將附近的景色給吞食，使得冥斗有些認不清來去的方向，只能一味地朝前方走去。

  就在他不知走了多久，寧靜的周圍終於出現了蟲鳴聲與樹葉摩挲的聲響以外的聲音。他循著那道聲音走去，在周圍的白霧也漸漸淡去之下，眼前的景色與方才相比終於有些微好轉，這令他暗自在心中鬆了一口氣。

  然而，就在冥斗打算繼續往前邁進時，他的腳步卻倏地停了下來。  

  望著眼前的事物，他倒抽了一口氣，整個人就這麼愣在原地。

  周遭的空氣彷彿瞬間凝結。

若妍的碎碎念：

咳咳，最後一次更新絳蓮印似乎是半年又一個月以前的事情了......

我不是故意要拖的，真的真的!!

第二階段的申請什麼的比想像中還要麻煩許多，所以真的弄到有點心累

然後我所有的面試都剛好擠在這個禮拜，所以只要這禮拜過了，大概就是真真正正放飛自我的時刻了(X

話說，其實這章的前半部和後半部寫的時間整整差了好幾個月來著......最近要寫後面的時候，我還在茫然我到底哪些有寫哪些沒寫

於是最後只好乖乖的從序章開始看起(唉，我這老人記性吶......

總之，第柒章就這麼告一段落了，雖然他本來是被我預設成第捌章啦，但是，各位看看這長度......

結果反而是第柒章整個字數大爆炸(#

好~噠!現在來玩個小遊戲唄~

各位可以來猜猜看冥斗到底看到了什麼www

總之呢，我不喜歡按套路來，所以估計也不會是什麼多麼嚴肅的東西......大概啦

呃，不過我仔細想想那好像還是挺重要的，就某種意義來說

提示大概是有些小說男主常發生的事(有提示等於沒有#

怎麼辦，我好擔心公布答案後我會被嗆被吐槽